海洋与渔民的守护者

为了海洋休养生息,石塘镇渔业办工作人员与非法捕捞者展开猫捉老鼠的游戏;为了渔民渔船的安全,他们在台风天与风浪展开殊死搏斗——
这好比一场“猫”与“老鼠”的较量。
东海禁渔期间的一个凌晨,偷捕的渔船悄悄进港,工人将一箱箱鲜货卸到码头。此时,温岭市石塘镇渔业办的工作人员出现了,船主、工人拔腿就跑,最后,他们还是在路上被前来增援的人堵住了。
这又是一场人与自然的较量。
台风天,一艘进港避风的船只发生移锚,随风浪漂至避风港口,甲板严重倾斜。随搜救船赶到现场的渔业办人员,在随时都可能发生侧翻的船只上展开施救。

“一些码头还是有运货船只、运货车在凌晨进进出出。”禁渔期间,有群众向石塘镇渔业办工作人员反映。
6月上旬的一个晚上,石塘镇渔业办的十几名工作人员,从晚上8点多到第二天凌晨1点多,一直守在该镇渔船信息综合指挥中心的监控前,随时切换不同港口的场景。“哎,一晚上难道白守了!”一名工作人员正在叹气时,监控出现了模糊的画面,像是有运货车进入。此时,已是凌晨2点。这个时间段进入港区,偷运货物嫌疑较大。
载着两名工作人员的一辆私家车停在一个十字路口,时时关注进入石塘方向的车。监控平台也时刻关注着附近路段的车辆进出状况。一辆满载的五菱车进入石塘方向,没一会儿,指挥中心迅速调出监控中石塘东巴黎码头镜头,看到该车正在卸货,是一些袋子,大家以为只是运往运输船的一些生活物资,而几分钟后,车主往回装载白色泡沫箱。“白色泡沫箱是运渔货用的,这辆车有嫌疑!”指挥中心马上指示跟随的车辆堵住唯一通道。
码头上正在卸货的船主发现不妙,迅速上岸,试图解开缆绳逃跑。此时,两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跳上船,发现船已发动。两人亮明身份后,工人们纷纷跳上岸逃跑。
待命的工作人员迅速到达现场,逃跑的7名人员在路上被控制住。随后,边防派出所等部门人员赶到。经查,这是一条“三无”船只,执法人员查扣龙头鱼4吨,小黄鱼100多公斤,价值30多万元。最近,船长、船东等三人获刑。
部分小码头是监控的盲区,渔业办工作人员采取最原始的办法:通宵夜巡,重点打击非法捕捞船只。
6月底的一个晚上10点左右,夜巡路上,他们听到岸边传来“突突突”的声音,像是渔船的马达声。5名工作人员分成两组,果然在码头转角处的一个路口,发现有卸货的、装货的,有专门放哨的。此时,第一组穿便装的两人怕打草惊蛇,装成附近百姓,慢慢靠近,装作好奇去看热闹。当两人跳到船上亮出身份,船上近20人起初没当回事,直到穿制服的人员赶到控制了现场,他们才明白偷捕的事很严重。
通宵作战,人赃俱获,队员们都觉得值了。但有的偷捕者很狡猾,船驶向岸边就是不靠岸。石塘镇渔业办主任朱慧赞介绍,“今年禁渔期间,我们出动600余人次,通宵作战8个晚上,查扣‘三无’船60艘,缴获非法渔具地笼网36张,查获非法捕捞4次,缴获违禁渔获物1.23万公斤。”

8月12日,今年第14号台风于当晚23点35分前后在温岭登陆。当天,风雨逼人,渔民纷纷将船只驶入港内避风。
当天下午,有一条停泊在安全水域的船只出现异样,船身略有倾斜。渔业办人员打电话给船长戴某,让他再次检查船只,对方很自信地说他开船已有几十年,有把握,还说“小后生”有点小题大做。
结果,当晚10点多,戴某向指挥中心报警称,船发生了移锚,往避风港外漂,请求救援。此时,渔业办待命的5名工作人员和分管领导,与海上民间救助站的郭文标及1名工作人员驾驶两条搜救船立即出海,一条船身严重倾斜,一面甲板进水,在海面上随风漂的船只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随后,两条搜救船从该船的左右弦靠近、夹紧,准备往港内拖,但拖不动。是风浪太大了,还是其他原因?现场人员判断,肯定是锚还扎在海里。当务之急,需要马上斩断锚链。
工作人员郭青榉在船舱中找到太平斧,试图斩断锚链,但怎么也斩不断。小时候就常在船上玩的庄淼,提议斩不断就干脆舍弃锚链。顶着大风大浪,庄淼走在随时都有可能倾翻的船上,找到了锚链的末端,解开卸扣,将四五十米的锚链扔在海里。从发现锚链问题,到最后舍弃,看似很简单的一项救助措施,可他们一行人用了近两个小时。“这船由于装载不当,严重倾斜,走在甲板上的每一步都得小心,一个浪就有可能把你打到海里。”郭青榉说,“当时,船长已吓得六神无主了。”
两条搜救船一起把出事船只拖到安全区域时,已是凌晨。当缆绳拴紧的那一刻,船主感动得差点跪下。而此时的郭青榉显得有些后怕,“台风登陆时,我们还在与大自然斗智斗勇。”
对渔民而言,渔船就是他们的生命。第二天,参与救援的几名工作人员吃午饭时,有人发现自己连筷子都拿不动了,原来是拉缆绳时透支了全身的力气。
记者手记
这群年轻人,好样的
台风天,在大风大浪中施救的船只随时都有可能倾翻,真不怕吗?
20多岁的郭青榉说,哪有时间去想这想那,当时大家都期盼早一分钟把船拖回安全区域,事后确实怕过,甚至不敢回忆那个过程。“当你去工作,当你去救人时,首先想的肯定是把事情干好。”
30来岁的庄淼反问了一句,“年轻人,难道就不能有一点奉献精神吗?”虽然,这话里有玩笑的成分,但我能感觉得到,危急时刻,他肯定是挺身而出的。当天,参与救援的另三名队员林龙、陈能、朱子发因工作忙,未能碰面。估计,他们的回答也差不多。
石塘镇渔业办主任朱慧赞说自己有一班好兄弟。“拿着不高的工资,干起活来很认真。”记者了解到,该镇渔业办共有18人,其中14人是编外人员,年龄最大的46岁,最小的24岁,30岁左右的居多,他们的父辈、祖辈基本上都是渔民出身。勤劳、勇敢、踏实的品格也深深地烙在他们身上。
很多时候,作为他们“团队长”的朱慧赞很内疚,“最苦最累的活,兄弟们冲在前面,而我能给的只是精神方面的鼓励。”
郭青榉和庄淼目前都是单身,每当拿到一千多元的月收入时,他们总是笑笑,“现在住父母的房、吃家里的饭,单身汉花销少,够用了。”
结束采访后,我一直这么认为,“这群被海风吹得黝黑的年轻人,挺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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