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砂器的前世今生


贾杰文摄
著名歌唱家郭兰英的《夸土产》,唱响大江南北,流传几十年。她把山西的特产用歌声记录下来,留后人以文化财富。其中一句“平定的砂锅亮晶晶”着实让平定这个县城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就随着这歌声闻名遐迩,砂锅更是成为平定地产标志,一路走到今天。  2016年“平定砂器制作技艺”被平定冠窑砂器有限公司申报成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平定砂锅也完成了它最原生态的历史使命,在新形势下进行了一场华丽的转身。
  据《平定州志》记载,砂器最早起源于唐代,但据非遗传承人张宏亮先生所言,以及从平定柏井窑的遗址发现,起源比唐更早。
  砂锅是一种炊事用具,可用于对食物进行烹、煮、煎、炸、炒等多种熟制工作。它产品传统单一,药壶、砂锅、蒸笼就是传统意义的砂锅。
  传统意义上的砂锅,由于受当时生产能力、生存环境、使用范畴的影响,生产出来的产品比较单一。但是平定砂锅的制作技艺,是中国陶瓷史上手工制作技艺以及中国陶瓷发展史上的活化石。他至今延续着手工慢轮制作的技艺。张宏亮冠窑平定砂器在胎体制作上保持着拍泥片制作技艺,是中国砂器制作技艺的活化石。
  传统的砂锅烧制技艺在全国都是一样的,按照竖穴窑的原理烧制。温度一般在1230摄氏度到1300摄氏度之间,再根据配料的不同、坯体的薄厚、炭块的发热量、鼓风机的配风来决定烧制的时间。传统的原料是单一的高岭土,也就是当地的黏土,配料就是没有燃尽的炉渣。
  上世纪九十年代前,平定砂锅就这样素面而世。随着时代的变化、市场需求的扩大、从业人员的增加,砂货的花色品种和产量也不断增加,虽然它的制作仍是传统制作技艺,但是它的外形、用处却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砂器就是在这悄悄的变化中,在非遗传承人张宏亮二十年的研究中脱胎换骨了。
  砂器这个名字集合了陶瓷的理论,在原来砂锅、砂货传统的基础上,经过更科学合理的材料配置,在造型上进行了改良,扩展其花色品种,增加其使用范畴,在其功能性的增加、装饰的艺术化上做文章,在保持最原始的制作技艺与物理功能不变的前提下,将其由完全的厨用生活用品提升到高端人士所需求与追捧的养生和欣赏的产品。并达到了三个结合:砂器与紫砂的结合;砂器与自然漆的结合;砂器与刻花瓷的结合。
  砂器之所以叫器,已经从表象到内涵发生了质的变化,所谓“器”乃会意字。《说文》“象器之口,犬所以守之。”从中可看出,砂器已成为被人重视之物。
  平定砂器在历史上经过几次明显的变化。明清时代是传统砂器的延续,当时中国民间厨房用具大都为陶瓷,而大多数民间百姓是没钱买瓷具的,所以用陶器、用砂器当然就成为民间百姓的首选。民国时期是砂器的“盛世”。这个时期,砂器着釉。
  砂器的又一个盛世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所言“盛世”是由它的产量决定的,由于特定的历史环境,那时候一天三送饭,黑夜加班干,这饭都是用砂器送的。原因有四:一是物美价廉;二是本地产品,买起来方便;三是它的物理性能好,烧饭不变色、煎药不变性、炖肉不变味、煮水无水垢、养花不烂根;特别还有一条保温散热慢。
  任何事物的发展都与大环境密切相关。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砂锅走入了低谷,究其原因有三:一是灶具的改变,二是煤炭的价格偏高,三是环境改变外出打工挣钱相对容易。特别是滑石瓷锅与锂瓷锅替代了砂锅。尽管它从结构到物理性质都不能与传统的砂锅相提并论,但人们逐渐混淆了砂锅和瓷锅的概念。这就使砂锅真正走到了萧瑟时期。
  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随着人们对养生和健康新的认知,更重要的是,随着国家对文化的重视,特别是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力度的加强,平定砂器重新唤起了人们对原生态文化产品以及传统文化产品的渴望和追求,砂器也迎来了新的春天。
  机会永远属于有准备的人。新的机遇为平定砂器的守护者张宏亮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二十年默默的坚持终于有了展示成果的平台。
  中国几千年传统工艺的变与不变,是多少代工匠追问的问题,答案是,不变的是传统的技艺和一代代工匠的精神;变的是市场的需求与时代发展的需求。根据原来竖穴窑原理逐渐延伸到气窑、电窑烧制,烧造的设施变了,但平定砂器的传统技艺不变,它的功能性也没有发生变化。从过去几毛钱的一个砂锅到几千块钱的一个砂器,无论在历史价值、社会价值、经济价值上都是达到了一种质的飞跃。平定砂器,这朵默默开在民间的陶艺奇葩,已由不为人知迅速得到社会与专家的认可甚至追捧,吃饭饮茶用平定砂器已渐渐成为一种时尚。
  砂器的守望者张宏亮也从传统烧制砂器的工艺中来了一个华丽转身。
  非遗传承人,省陶瓷艺术大师……
  张宏亮默默地守在平定这块热土上,晨昏与泥水相伴,时刻与火焰共舞,烧造更好的砂器是他坚守的信念,而得到众多大师专家的鼓励与认可则是他坚持的动力。著名的书法家沈鹏先生为其亲笔题写“冠窑”。陶瓷专家水既生,对他的“冠窑”砂器,赞赏有加。
  冠窑看上去是张宏亮的,但它又不是张宏亮的,它是平定砂器几千年历经风雨磨砺而来的精华,又是平定多少代工匠精神在张宏亮身上的集中彰显。
  (作者单位:平定县文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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