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三面环水,四面绕山,安安静静地处于山水之间。对于小城,不存在惊叹艳羡,也不存在高标傲世,它没有沧海桑田的厚重,也没有白驹过隙的匆促,一直以来,它都这样:以山为底,水为色,清灵俊秀,安静从容。
小城很小。
无论从城东到城南,还是东门到西门,打车的价钱全城相同。
出门买菜,从街头到街尾,一路点头微笑,小城里人人都是熟人。陌生的面孔出现,马上被认出,又马上成为大家认识的熟人。
如果担心坐车受罪,尽管步行。钱包落了,跟卖主吱一声。车找不着了,一定忘在停的地。
恋人分手,常常邂逅,最终拗不过,和好如初。
小城虽小,样样俱全,玲珑剔透,就像是小时祖母收藏的饼干盒,总能给人惊喜。摸摸那光滑的铁盒子,心底涌起无限的甜蜜憧憬,安全可靠。
清明前后,春天已在小城悄悄绽放。
清雨过后,天空异常温润、光洁,天的边际,隐隐透出山色—— 一丝一丝的绿意,仿佛置身于玉的光年,心里便也柔和了。
岸上的风吹起了河水的波纹,吹动了山花的姿容,清凉沁人,姗姗可爱。
晚炼的人往回走,放羊人蹲在路旁,他的单车,斜斜地靠在山脚,另一边,大羊小羊,挤在一堆吃草。
这时,响起几声汽笛的长鸣,回城的轮船绕过山腰,出现在碧水之上。
就在这一瞬间,原本迷惘的空间和时间,顿时清明,一种感动,一种安宁,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
没有慌乱,没有急躁,就是马路,也是清闲的。早晨的太阳晒到了半个桥面,晒到了马路中央,晒到了马路边最后一棵樟树。
行人多起来,小吃摊热闹起来。
脆滑爽韧的是牛肉丸子,妇孺皆爱;浓香四溢的是红枣花生汤,口感绵密;鲜嫩可口的是鱼片罐汤,舌底生津。喝鱼片罐汤,应该气定神闲。否则,文火煮出的清新味,早被那份焦燥破坏殆尽。
小城的早晨,清闲而世俗,一如它的早点,味道浓烈,色彩丰富,品种多样,囊括了人生的百味百态,但喝汤的人―― 人生舞台的主角,始终都是,装上小菜,摆好碗碟――等着他的汤端上来。等着他的汤端上来,就算是雷霆万钧。这是一种生活态度。
的确,这里不需要过多的诉说。
小城的最后一棵老樟树活着。它不会说话,却是活得最长的生命。
广场建起来,留下这棵最大最老的树。
行人来了,驻足休息;孩子来了,追逐嬉戏;老人来了,成群结伴。樟树伞下,一片声音的海洋。
当月色退隐,深夜降临,一切归于平静。所有的包容与对峙,现代与传统,年轻与古老,欢乐与寂寞,都沉静下来。
从起点出发,走了一圈,又回到起点。于是和小城相逢,于是引以为知已。
世相浮华,却有幸遇见青山流水,住在小城,内心敞亮,宽阔,踏实。
视频图片摄影书法:红菇传媒
视频编辑:秋心
散文:兰茶英
词曲:半壶纱
原唱:刘珂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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