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年

王新荣
步入腊月的门槛,新年的脚步便会伴随着时光的匆忙哗啦啦而来。先是腊八节,接着是小年,一晃,便到了年跟前。
早出晚归,总能遇见一些大包小包的异乡人返家;街巷里,火红的灯笼挂满了枝头;临街的店铺,贴满了喜庆的春联;年味越来越浓,游人归去,此时此刻,我的内心深处,便变得惶惶不可终日,计划着赶紧忙完手头的工作,和媳妇早早回老家过年。
是夜,和媳妇商量,希望她能早早向老板请假。不料,未等我话说完,媳妇便抢白我道,你以为是我说了算啊,一到年底,人家店里忙得跟啥一样,哪可能让你提前走啊?
瞬时,我被媳妇的话噎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恰在这时,表弟打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走?我只好如实相告,等媳妇放假了才能回。村里的老乡也要回了,把东西拿过来寄放到了我这里,母亲从老家整天地打电话,问我们准确的归期。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寄人篱下、身不由己的滋味。
还好,在无奈、焦灼和期盼中,时间终于被熬到了腊月二十五,这下,媳妇她们单位也放假了,于是,我们便和几个迟迟没有放假的老乡相约去商场里给老人和孩子买礼物。孰知,商场里的一些店铺,也早都歇业回家了。有钱,还没地方花,这时,媳妇和一帮女人便开始抱怨我们这群老爷们,让你们早早去买,早早去买,你们偏不去,看,现在买不上了吧!
是夜,和媳妇整理完回家的行囊,我便提前打电话邀约另外几个老乡,让他们明天早早过来一起去买票,临近年关,回家的人多,想必车票,也不好买。
原以为,我们这拨人是从城里回家最迟的了,到了车站一看,售票大厅里,依然是人山人海。从早晨六点多去排队,一直排到九点多,才算买上了次日的末班车车票。
夜里,等把一切临行前要做的准备工作做完后,心想着明天要坐车,今晚就早早睡觉。不料,一想到回家的种种状况和到家后的各种喜悦,竟然失眠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原以为,是我自己多愁善感,想得太多。和老乡们唠起,他们也和我一样,一想到要回家了,竟然都高兴得一夜未眠。
次日,终于踏上了回家的征途。列车飞快地向前行驶着,穿过了城镇、穿过了乡村、穿过了河流;大山近了、白杨近了,故乡,也越来越近。我抬头看了看对面的老乡,他们额头的皱纹,也随着距离的缩短而一一舒展了开来,眉宇间,和我一样,都不约而同地写满了回家的喜悦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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